“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恰逢夕阳西下,帮派基地的一棵不老松前,我截图留念,一个简单的背影,不能回头不能转身,一个劲儿的在眺望,田野的尽头到底有没有我惝恍迷离却肝胆相照的小伙伴,以及那呕心沥血却虚张声势的稻草人?
我欢喜着现在身上这件弥云凉装和它淡蓝色的祥云,搭配上蓝蔚装的发饰,相得益彰,恰巧通体的纯白打底蓝色祥云阔边,远远望去竟也无巧不成书,幽静而自然,灵动而典雅。就像紫霞仙子期待的盖世英雄永远踏着七彩祥云的那个梦一样,我用一个姿势站成了一个世纪,等待着这座空城的崛起。
想当初,那场声势浩大的“家园一级”任务,如今只消三三两两的小角色,立时即可将那只目光如炬、火冒三丈的金翅妖王,和一群凶神恶煞、来势汹汹的暗影兽,杀得片甲不留,好不威武。辗转间,城还是那座城,人却不见了踪。
还记得我们“遨舞九霄”的老帮主火猪吗?记得,就是那个笨手笨脚,每次打社稷都在地图上蒙圈的二货嘛!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喊他火猪,我都喊他大妈,因为他像极了那个絮絮叨叨、啰里啰嗦、啥都想管啥却也管不了的社区居委会大妈。多数时候,他特别像“及时雨”宋江,随叫随到、暖暖和和却又唯唯诺诺、不愠不火,成全着每一个人即便如何微不足道的所有要求,也就是这样一尊雕像一般食古不化的老大哥,有一天也会离开,轻轻悄悄地离开,我止不住浅嗔一句:走得好,遂了自己的心意,也是极好的。
又或者还记得那个觊觎帮主之位却总也万年不变的副帮主初见吗?呃,有印象,就是那个整天相亲结婚离婚和再婚的傻冒呗!其实我也随帮里别的女人一样打趣的喊过他几次“见哥哥”,当然免不了诸如恶心呕吐、五内杂陈、翻江倒海的种种不良排异反应,后来就断断也舍不下编排他后内心的满足感了,起初还只是“小见(贱)人”“小见人”地饶舌着,亲历过他几次实在难以苟同的事实“婚姻”过后,变本加厉地嘲讽他“贱(见)癌入骨”、“人贱(见)人爱,花贱(见)花开,车贱(见)车载。”简直一发不可收拾,可叹一声“吾生也有涯,尔贱也无涯!”嘻笑怒骂,快意恩仇,小见人最终也断然离开了。
没有了这俩活宝的帮派,众人一片哗然。新帮主幻灭斩心一张帮派改名卡,登时将帮派名称改为了“零度燃烧”,众说纷纭,甚嚣尘上,内讧愈演愈烈。赌气绝尘而去的我此时卷土重来,可惜那时的我游戏内外皆是一个一无是处、不解风情的傻二妞儿。新帮主装备一流,声音销魂,指点江山,侃侃而谈,一翻作为下来,帮派蒸蒸日上。那一段时间我曾经十分地习惯有斩心帮主的存在,也像无数偶像剧的痴迷者一样,把他视为捧在掌心的水晶球,静静地欣赏着,已经觉得无比美好。所有游戏里的人都有一半的所在被生活羁绊着,斩心终于也走了,他在把自己的超级破军卖掉的时候,也捎带手把所有蒙在鼓里的人一块儿卖了。我可悲着自己不够强大难以与偶像比肩,也可叹着欲望是无情的深渊,似梦非真,终有黄梁一梦不忍回顾的一天。
“真正的勇士,敢于自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骨子里那个天生的女战士,终于坚强着走出了那段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岁月,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翩翩起舞、丝丝入扣。自由,给了我焕然一新的动力,我爱《诛仙》,不再是因为爱游戏里的某个人某个地方或者某段岁月,而是爱我在《诛仙》成长的每一天每一步。所有人都会离开,唯独《诛仙》不会,他在陪我一起成长一起强大,这才是我在《诛仙》往后的岁月要一直坚持走下的最强声音。我释怀着。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微笑着爬起的我,拍一拍膝盖上的土,迎面而来的又是一个崭新的明天。我自己的帮派成立了,早已痛悟到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我,只轻浅的取了个“闻过则喜”名字,不求名扬天下遇强则强,但求闻过则喜无愧于心。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聚义堂前一树树的花儿无人问津,再也寻不见一年前此处车水马龙的蛛丝马迹,花儿空空落了一地的凝重,无人问津。给我一把锄头,“侬今葬花人笑痴”,于风里于雨里,我愿为一个痴痴守候的葬花人和卖花人,捡拾着一地的寂寥,或充田或易酒,只待红颜尽逝,于天之尽头地之零落,粉身碎骨起香丘,何愁无处掩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