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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仙幻风格中长篇仙侠故事《九婴》

时间:2020-08-04 16:04 作者:网络 手机订阅 神评论

新闻导语

九婴:九婴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凶兽之一。出自《淮南子·本经训》。它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称九婴。尧时出,作害人间,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

  时天帝初立,四海动荡,南方水患,西戎久旱,北狄之地又现凶兽九婴,人面蛇身,九头九命,其声如婴儿啼哭,故名九婴,食人,能喷水吐火,为祸一方。

  天帝闻之震怒,前后九派天将北地除妖,皆未果。非天将无能,九婴乃天地灵气氤氲聚集而生,无魂无魄,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一命尚在,采集灵气便可恢复,实难应对。

  天帝遂请龙女九曜。九曜之剑,上古神器也,承昔年后羿九箭齐发之能,化九道剑光,同时斩下九婴九头,方毙之。

  据闻,龙女九曜与天帝尚有姻婚之约。当年先天帝与龙族族长赤宵乃生死之交,赤宵屡立战功,血染沙场,又因护驾伤重不治殒命。且赤宵唯一的子嗣尚未破壳,天帝为告慰赤宵遗孀及子嗣,便许下重诺,赤宵后人,不论男女皆视若己出,若为男便收为义子,若为女,便嫁入天家为媳。

  数百年后,九曜破壳,乃女婴,按照先天帝当年承诺,便与当时的天族太子,如今的天帝缔结了婚约,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九曜虽为女儿身,却天资聪颖,于修行一道更是异禀天成,小小年纪便修为深厚,不过百岁便入龙族藏剑谷,带出一柄无名的上古神剑,可叹资质已逾其父,九曜便以己之名命名神剑。

  此番北狄平妖,九曜又立大功,天帝重赏自然不会少,恐怕两人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只是听闻此前九婴一役,多有凶险,九曜虽斩杀了凶兽,却诱发了旧疾。天帝便派了医师药君轮流看护,却都被九曜回绝了。只说外人素来不能踏足龙族领地,此为祖训,天帝便不好再作坚持,嘱她留在府邸好生休息。

  这一日,昴日当空,日光缱绻。侍女端着原封未动的早膳从九曜的闺阁走出来,不由叹息。自北地平妖回来,族长便闭门谢客,就连一日三餐也未进丝毫,都是怎么端进去,怎么端出来的。都说族长受了重伤需要闭关修养,可面上倒也看不出到底伤在哪里,她这个一小照顾族长的贴身丫鬟有心想请族里的医师给瞧瞧,也被族长拒绝了。长这么大,族长这般不进水米,闭门不出的状况倒是头一遭,着实令人担心。

  只是那小丫鬟不知,她方离开,九曜的房中便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月白的锦缎团龙长袍,腰间一条明黄嵌玉的锦带,正是当今的天帝佑阳。天帝来至榻旁,九曜已经醒来,明眸中一片澄澈,两人沉默着对视许久,还是天帝开口,道:“听说你病了,可有大碍?”

  榻上美人,肤如凝脂,唇若桃李,语气疏离却犹带笑意:“只是旧疾,不敢劳陛下挂怀。”

  “听说九婴一役,你受了伤,上在哪里?来,让朕瞧瞧……”说着天帝已伸手去掀九曜身上的锦被。

  与此同时,只闻“噌”的一声,剑光已至,一柄通体漆黑的古剑已经挡在天帝手指前方,似在警告,若再进寸许,九曜剑便要出鞘。

  天帝向来俊美疏冷的脸上隐隐多了几分怒气,语气却还客气,道:“九曜,你我不必拘泥虚礼,更无需笔仙,我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势,才可安心……”

  九曜敛容,面上的浅笑退去,道:“九曜并无大碍,陛下请回吧。”

  天帝收回手,暗沉的眸子似乎又黑了几分,盯了九曜半晌才道:“你虽年幼,却也该知道弑君乃是重罪。”

  “啊?”她不过是拒绝他掀开自己的被子,怎么扯到弑君之罪?九曜一时不明天帝的意思,神思一晃,却被天帝得了先机,再想抵挡,却也忌惮天帝此前“弑君之罪”的提点,终是被天帝得了手。

  天蚕丝织就的柔软锦被哪里抵挡得住天帝的灵力攻势,顷刻间便粉化成尘,露出九曜纤弱单薄的身躯,玉雕一般洁白剔透的身体,只脚踝处黑紫一片格外刺目。天帝凝眉,目光落在黑紫上一点几不可见的伤口上,那伤口只针孔大小,其周围的暗黑中泛着青紫,隐约可见一轮一轮鳞片一样的暗色花纹。

  “这是怎么回事?”天帝开口,但目光没有离开九曜的伤口。

  “斩下九婴的九个头颅,却不小心被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幸好隔着靴子,伤口也不深,就未在意……不想回来这几日,却起了变数……”事已至此,九曜也不隐瞒,以裙裾遮掩足踝,蜷缩身体背对着天帝躺下。

  “九曜……为何不早些告诉朕?”那颀长的身影缓缓落在身侧。一只大手附上她的肩头,他的手竟有些抖。她从出生便知将来会嫁给他,活了几千岁,如此时这般亲近,却还是第一次,他毕竟是怜她爱她的吧?

  九曜没有回头,轻轻阖上眼睛,道:“如今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九婴之毒无药可解,长此下去,我也会变成九头怪物……”

  身后的年轻君王轻轻叹息一声,道:“九曜,你信我,定会寻到解决之法,你信我……”

  那颀长的身影消失许久,九曜才缓缓张开眼睛,起身却碰到自己的九曜剑。素手拂过剑鞘上古朴的纹饰,年轻君王的话犹在耳畔,他说要她信他,而不是信“朕”,他会再一次护她周全吧?就像当初在葬剑谷那般,生死一念间,挡在她身前……

  只是,九曜未想到,直至她被困在炼妖炉中,他也未曾再来见她一面,许是害怕九婴之毒感染到旁人,她和斩杀九婴的九曜剑被一并丢入炼妖炉中以三昧真火炼化除去。至于龙族的其他人,天帝曾差人传话给她,叫她放心,只要她乖乖就范,她都族人都会安全,这点她倒是信他几分,毕竟龙族和天族乃是同宗同源。

  来不及多想,火蛇已经涌入炉鼎,她本能抵御,可脚上的伤口突然发作,疼痛难耐,胸中气血翻涌难抑。九曜剑本就开了灵识,一早护在她周围抵御火蛇,此时九曜一口黑血喷在剑上,剑光立时大作,结阵护主,可九曜的意识终是渐渐模糊下去,陷入黑暗……

  天弃谷,传说乃父神创世时与昆仑虚一并而出的虚无空间,谷中初时空无一物,只有一个入口,并无出口,后为获罪神魔妖鬼的流放之所,又为历代天帝法术结界封印,更是有进无回。

  九曜从昏迷中醒来,只觉浑身剧痛难耐,稍一动作,便觉筋骨寸断一般痛苦痉挛。她勉强环顾周遭,只见满目灰蒙蒙的浓雾,看不清景物,空气中却有一股焦胡混着腐朽的霉气,令人闻之欲吐。九曜被这股难闻的气味呛咳起来,更觉身体痛苦痉挛,一道剑影飞来,横在她身前,立时张开护持结界,正是她的九曜神剑。

  虽是浓雾弥漫,但剑阵结界的微光仍是让周围的景物稍微清晰起来,九曜看了看,便立时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原来他没有杀她,想到的解决之法竟是将她流放天弃谷的虚空里,从此不明晨昏,不见天日,更不会轮回和转世,如此即便活着,却是比死更痛苦吧?

  枉她还念着当年葬剑谷的恩情,信他定会寻一个解决之法,到头来,到头来……哎,不错,这也算是极好的解决了……她出不了天弃谷,九婴之毒便不会再有,饶她性命,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

  可目光落在护持自己身前的九曜神剑,不免又要忆起当年葬剑谷的一幕。九曜虽生而为神,却也要有个承神位的仪式,按照族规,须得独自入葬剑谷取一件兵器回来,方能完成真正晋为神女。彼时,她刚满百岁,一族之长,又是天帝亲自指婚订下的未来儿媳,心气自然高些。原本只要入谷随意取一件兵器即可,普通凡铁却入不得她的眼,一路行来,越走越深,竟是在谷中迷了路。

  忽闻不远处有兵戈之声,九曜为多想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行去,却不想刚转过一块巨石,便见眼前剑花飞剑,光芒刺目,不能逼视,一个闪躲不急,手臂已经被剑气划了一道血口,九曜“哎呀”一声痛叫,下一秒却被一道黑影扑倒,紧接着被那人带着几个腾挪躲到了巨石后面,这才避过一劫。

  那人安置好九曜,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术,很快便将那剑光压制了,九曜从巨石后转出来,却见一个一袭白衣的俊美男子正施法压制着悬在半空的墨黑色长剑,那长剑如一匹烈马,桀骜不驯,嗡鸣不已,只是它的剑气都被男子一一化去,不多时长剑的攻势便渐渐弱下来,那男子便抽出自己身后的赤色宝剑,向半空中的墨黑长剑一掷,一黑一赤两柄宝剑便在空中交战起来……

  男子这才将目光转到九曜身上,敛容道:“你是何人?差点坏了爷的事……”

  九曜的手臂上的伤口尚且疼痛,更以为是面前的男子驯服黑剑一时失手所致,自然大大不悦,语气不善道:“你伤了本姑娘在先,还不来赔罪?”

  男子这才注意到九曜手臂上的血口,踱步到她面前,道:“给我看看伤口……”说着便执起她的手臂查看,九曜想躲,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她方察觉面前这个人修为高出自己太多,不知不觉间已经轻而易举掌控她,心中不免害怕,便道:“大胆狂贼,竟敢对本姑娘无理,你可知我是谁?”

  男子对她的呵斥不以为意,从怀里取了一条绢帕帮九曜包扎好了伤口,才道:“那你到底是谁呢?”

  “我乃龙族族长,更是……更是当今天帝未来的儿媳妇……”见对方的蹙眉,九曜以为对方终于怕了,便说得更大声:“你怕了吧,还不速速解了我身上的术法,本姑娘仁心,说不定就饶了你……”

  “嚓哴——嗖”空中的一直交战的两柄宝剑,此时终于分出高下,黑剑落地,赤剑还鞘。男子看罢,再看她时,眼中含了笑意,道:“原来你是九曜。”说着,男子走过去拾起地上的墨黑长剑。

  男子背转过去九曜才注意到,他的背上竟然遍布了伤口,鲜血已经浸透衣袍,赤金一片。九曜方想起,初时她受了伤,紧接着他便以身体护住了她,想不到看他气定神闲,竟是伤得这么重。

  此时又听闻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不免疑惑,道:“你……你怎知我的名字……还有,你好像伤得不轻……”

  男子取了剑,折返回来,却是拾起她未受伤的手,将墨黑的长剑入手冰凉,被他放在她手中,他又执起她另一只手,以手指轻轻一划,并不觉疼痛,却有一条血线顺着她的中指滴落在剑身古朴的纹路上,引得长剑嗡鸣颤抖。她下意识地抗拒,却无法挣脱他法术的钳制,她只见到他冥渊一般沉黑的眸子里,映出她惊异的面容。

  他望她一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弯起,道:“这就怕了?还以为你多有胆量呢?”

  “谁……谁怕了,若我有事,就算你此时得意,也未必有命活到明日!”九曜虽然害怕,但嘴上可不能失了气势。

  “嗯,说得不错!”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却是又在他自己的掌中划了一条血口,他的赤金血混着她的嫣红血珠一滴滴落在墨黑长剑之上,剑身的颤抖渐渐平息,忽地腾起九色流光,剑身上的古朴纹饰也被次第点亮,九曜从未见过那些纹饰,不禁惊异道:“这……这是什么剑?”

  面前的男子抬眸,好似面上也多了几许温柔,道:“喜欢吗?以后它便是你的了,叫什么随你高兴就是。”

  说完,那人的身影渐渐淡去,直到他消失不见,她的身体方恢复如常,若不是手中仍握着那柄墨黑长剑,她便要以为先前所见所闻皆是一场梦境了。

  等到回到族里给主持仪式的长老们看过,九曜方知这柄墨黑长剑竟是一柄上古神器。九曜小小年纪竟将如此神兵驯化,又已经滴血认主,实在是令人震惊!可世人只道九曜小小年纪便得上古神剑,却怎知这个中原委。

  九曜承了神位,越发修行刻苦,只为名副其实,加之,那九曜神剑威力非常,对其修行多有助益。只是,九曜暗中打探当日男子身份,却是始终无果。

  直到新天帝继任大典上,她立于四海八荒前来觐见的神仙列队中,隔着人山人海,向着金碧辉煌的天帝宝座遥遥一望,方知晓,那个当日救她、护她,又赠了神剑九曜给她的人,竟是天帝。



  九曜依着长剑慢慢起身,身体的疼痛仍未缓和,但素闻天弃谷中多凶兽,眼下寻一处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才是要务。

  九曜在迷雾中行了多时,却只见一片荒芜和腐败的各种妖兽的尸体,偶有几只样貌丑陋的妖兽走过,也因忌惮她手中的九曜神剑散发的微光,远远避开,这倒令九曜心安不少。

  忽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似千军万马,又似百足之虫窸窣疾行,九曜停下凝神细看,不多时,却见一个小小身影渐渐清晰,且越来越近,直到走到她面前,方看清楚,竟是个小男孩。那孩子双眼里不见晶光,却似两潭深渊,吸人心魄,不可久看,九曜避开,却听那男孩胸腹中发出声音,道:“你,跟着他过来……”那声音不似孩童,当是一个成年男子,且九曜觉得这个声音竟有熟悉之感。

  疑惑之下,便跟随那男孩走,许是知道她身体伤痛,那男孩走一段路便会停下来等着落后的九曜,见她跟来,才又继续赶路。也不知道跟着男孩走了多远,终于在一处陡峭的高山下停住,而男孩的身影却是直直冲进山石中,消失不见。九曜忙上前去查探,可那里却是结结实实坚硬的山石,不得而入。

  行了那么远,又加上脚伤未愈,而身上更是无一处不痛,疲惫至极,九曜便靠着山石坐下,很快便睡着了。

  九曜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醒的,可张开眼却望进一双巨大的碧绿蛇眼,一条碧纹金花大蟒已经将她的身体死死缠住,她身上原本只盘桓在脚踝的黑紫毒纹不知何时竟然蔓延到胸腹,恐怕不多时,侵染了心脏,她便真的没得转圜了。而此时,比那九婴蛇毒更危险的,便是眼前的碧纹金蟒,蛇身缓缓收紧,蛇眼中映出她的惊惧神色,猩红的蛇信吐出,腥臭无比,令人作呕。

  九曜神剑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可是她毫无知觉的身体根本无法拾起神剑,即便她想要以意识力控制神剑也是枉然,神剑一如死物,根本没有了当初一心护主的灵性,九曜无法,终是闭上了眼睛,选择放弃。

  “噌”的一声锐响,九曜神剑霍然腾空,剑光大作,剑气如虹,向着大蟒直直斩下,那蟒蛇显然不是普通妖兽,虽是突袭,并未躲开,可它的鳞甲却不一般,剑光所及,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并不能破甲而入。巨蟒见九曜剑不能伤它,先前的慌乱褪去,碧眼再度盯视已经没了意识的九曜,血盆大口缓缓张开,眼见着九曜就要被生生吞入蛇腹。变化又生,身后的高山忽地裂开,有赤金色的光芒从山石的缝隙里射出,巨蟒被徒然巨变一惊,动作一滞,原本悬在半空的墨黑长剑便是抓住这个时机,化身九剑,瞬间便将巨蟒斩成数段,血肉如泥。

  而九曜的身体也如风中飘摇的落叶,被神剑护持着缓缓落到实地,之后,那神剑也似大战之后疲惫不堪,嚓啷一声坠地,再也不动了。

  九曜醒来时,眼前依然灰蒙蒙一片,无所谓昼夜,只是有光忽闪着时明时暗,定睛看去,竟是九曜剑正在开山劈石,神兵劈砍在坚硬的山石上,火星飞溅,这便罢了,可她分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是何人在控制神剑动作?且不说那九曜神剑乃是上古神兵,既然已经与她滴血认主,便是只有她自己方可操控,旁人怎能?

  除非,那个旁人是那个人……

  思及此,九曜的意识陡然清明了几分,挣扎着起身,再看九曜神剑此时已经在山石的裂缝劈开一个勉强可以容人通过的穴口。九曜上前,拨开周围碎石,向内窥望,却有一只有力的手从山石缝隙中伸出来,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原来那缝隙虽小,内里空间却不小,只是洞中并不光源,只有跟随她身侧的九曜剑泛着淡淡流光,等到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九曜便借着九曜剑上这点微光,看到洞穴中央有个石台,旁边立着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那人朝她望来,眼里闪过锐利眸光,冰冷的剑尖抵上九曜的咽喉,那剑身泛着赤红光焰,却并不灼热,反而森冷刺骨。

  光线太暗,九曜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这赤色的冷剑又让她想起那一年的葬剑谷……怎么可能?她如今会在这里皆拜那人所赐,他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的岩洞中?

  “你怎么会有这把剑?”那人的语气森冷,却又似恍然了悟,道:“九曜?竟是你……”

  “你……你不是他?”他不是天帝,不对,天帝不是他……原来她一直都认错了人。

  “他?佑阳?呵……原来竟是是这么一回事……”

  赤芒一闪,颈间的冰冷骤然消失,可是九曜尚未搞清楚状况,她已经被人使力拖出了洞穴,即便外面依然大雨如瀑,可视野骤然大亮,她依然看清楚那黑衣男子俊美的面容,一如她记忆里当年的样子,那与天帝佑阳分毫不差的面容,此时此刻却噙了一抹冷笑,盯着她的双眸中满是怒意,道:“不错,你同他联手,害我受伤在先,再暗箭伤人,夺我的帝位!”

  “我没有……”九曜虽然不知道他与佑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必须同他解释,她没有想过害他。身体早已在泥水中浸湿,胸腹之下也没了只觉,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他,不能再让他走掉,更不能让他误会她啊!

  她的身体在泥泞里以双手缓慢地爬向他,一寸寸靠近,终于碰到他的靴子,她仰头望他,口中却只能喃喃说着:“没有……”

  他盯着她身上萦绕的黑气和自脚踝蔓延到胸腹的黑色毒纹,突然一扬手,赤芒划破她的双腕,接着是双足踝,再来是手臂和大腿,一剑剑,一条条,鲜血如墨,侵染进她身下的雨水,不多时,便引来泥土下吸血毒虫,潮水般四面八方涌来……

  九曜神剑感受到主人的危险,嗡鸣一声,便要上前护主,却被男子的赤剑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那男子看着无数毒虫将九曜的身体完全覆盖,雨声掩盖住女子痛苦的哀叫和哭泣,男子却始终静默而立……

  九曜以为自己会死于那个万虫噬体的雨夜,但是没有,那天之后,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清醒的时候不多,但总是隐约感到有人在帮她擦身、换药、包扎,她的眼睛无法张开,看不到那个人,但是她心里认定就是他。等到她恢复了意识,他便再没有出现过,只遣那个小男孩来给她一日三次地送药送饭。最后一日,男孩带给她一道符和一块龙牌,便再没有出现……

  她在洞中等了多日不见人来,饥渴难耐,终于明白他是不准备再管她了,只好勉力起身出洞,却见洞外竟停着一架马车。虽无拉车的马匹,可她一上车,那马车便飞奔起来,她惊慌失措,想要下车,却是不能。正惊疑间,一眼瞥见车内小几上的吃食和茶水,方知这亦是他的安排,便也释然,拿起桌上的点心,填自己的五脏庙……

  马车不分昼夜行了数日,终于止歇,待到下车,双脚落到实处,九曜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天弃谷,来到一座古刹之外,晨光温暖照在她身上,钟鼓低沉悠远,令人安心。

  老住持眯着眼睛注视她带来的龙牌许久,方叹息道:“想不到隔了那么多年,还能见到、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就算明日坐化,老衲我也能安心了。”

  见九曜神色疑惑,老住持又道:“这龙牌原是一对,当年我的一个朋友得了一对双生子,我便送给那位朋友当贺礼……只是,后来听闻那朋友其中一子突然失踪了……”

  “双生子?是双生子!所以才会长得那么相似……他现在在哪里?我要回去,我怎么才能回去……”九曜恍然,可紧接着又一脸愁容,知道他是天帝的双胞胎哥哥又如何?她如今又把他丢了。

  老住持见她慌乱,忙道:“姑娘莫急,莫离既然送你来此,想必他是要我帮你达成所愿。我见你是龙族之人,如今却是游鱼之身,想必先前伤得极重,损了仙根,想要重回天界,势必要吃点苦头了……”

  “莫离?他的名字吗?”

  “莫离为兄,佑阳为弟,当年莫离被立为太子,可知道天家有一对双生子的人这天上地下找不出五个,老衲算一个……”老住持扬一扬手,接着道:“莫离也算我的弟子,他既然将你托付给我,我必当助你重新化龙,回返天界。”

  九曜闻言,当即跪拜,恭敬道:“大师救命之恩,九曜没齿不忘。”

  “说起来,你的父亲赤宵也是我的故人,当初你们两家的姻婚之约,我也算是证人,其实不管你嫁莫离还是佑阳,都不违反当年约定……”

  九曜闻言却不住摇头,道:“当年之约或许只要我嫁入天家便可,但我所要嫁的人却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老住持听闻,终于含笑点头。

  【尾声】

  数百年后,四海升平,天下安定,天帝率众神立在南天门外,等着迎接西南平妖大胜而归的新晋女帅若惜和凯旋的将士。

  天帝亲迎自是荣耀无限,只是听闻这位女帅闺名若惜,实不简单,不仅仅出身只是个下界修仙的鲤鱼,一朝越了昆仑山天池下的龙门,得以化龙成神,更难得的是,她的样貌竟与当年北狄平了九婴之乱的龙女九曜十分相似。昔年龙女九曜斩杀了九婴之后引发了旧疾,终是香消玉殒。许多人猜测这跃龙门晋升为神的鲤鱼若惜,会不会就是龙女九曜的转世?难怪天帝也要对她青眼有加,怕不是念着当年与九曜的一段情。

  待到将士们被迎入金殿,天帝照例一番褒奖,按功封赏,等到若惜上前听封,未待天帝开口,若惜已经拜倒君前,道:“若惜不要封赏,只求陛下许我一个承诺。”

  “但说无妨!”天帝本就英俊,此刻一脸和煦的笑容,犹似鼓励。

  “恳请陛下,许我入天弃谷。”女帅的面色不可谓不肃穆,但满朝文武神仙都觉得这女子定是高兴过了头,兀自呓语。

  “天——弃——谷?”天帝敛了笑容,一字字缓缓重复。

  “不错。”

  “那里可是有去无回的流放地……”

  “是吗?我很好奇……”

  “允了!”

  天弃谷外,天帝停了脚步,对跟在自己身后半步的女子道:“九……你真的要去?”

  女子不答,沉默点头。

  “他到底哪里好?要你们一个个都巴巴念着他、想着他?”天帝已见了怒气。

  “他如何是他的事,我寻他是我事,两者并无多大干系……”

  天帝又道:“当初你能离开,不代表今日也能,你自己考虑清楚吧。”说完一甩袍袖,便离开了。

  九曜盯着前方的虚空结界,这么多年,四海八荒,她寻了个遍,终是无果。或许只要再踏前一步,便有答案了。

  就在九曜抬步的一刻,一只手臂自身后拦腰抱住了她,她反射性想要避开,可饶是她的修为比之当年高出不知多少,依然躲不开这个男人的掌控,他用她日思夜想无数日夜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傻瓜!我能让你走出天弃谷,自己又怎会留在那里?”

  “可是,如果我不如此,你永远都不会让我找到……”九曜回头,望着他暗如深潭的眼眸,有泪盈满又坠落。

  男子却忽而一笑,是能令天地平添几分明媚的笑容,他说:“原来如此……”

  【完】

  注:

  九婴:九婴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凶兽之一。出自《淮南子·本经训》。它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称九婴。尧时出,作害人间,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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