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诛仙
“呜呜,爷爷!,他。。。。。。他是乱。。。。。。乱魔命。。。不。。。不会这么早就。。。。。。是吧?” 小灰好像听懂了小环的话似的,“吱吱”地叫着咬着周一仙的长衫,好像非要他点头说是。 周一仙仰望着天空,什么都没说。 一个改变了天道的人,他是否还有命运? 那一年,天下大变。 几样名动天下的上古奇兵都已不复存在。“诛仙”古剑、玄火鉴、噬血珠、摄魂棒以及四灵神兽都已悉数在此战中被天火焚尽,烟消云散。 正道各派中,天音寺和焚香谷的掌门及掌门弟子都幸存了下来,其余参战弟子皆数战死。青云门的情况最为惨烈,掌门道玄真人阵亡,七脉掌门中除了大竹峰的田不易幸存,小竹峰的水月重伤致残外,其余长老尽数战死。年轻一辈中的几个主力人物也遭到重创:萧逸才重伤致残,齐昊武功尽失,曾书书双目失明,陆雪琪和林惊羽情况稍好,但也都是百日内无法提聚真气,三五年才可恢复正常。 而关于魔教中人和兽神,传闻就很多了。流传较广的说法是: 鬼王,一战之后元气大伤,回狐岐山后闭关静养,出关以后心性大变,解散了魔众并到洛桑山毁了万蝠洞入口。自此与碧遥、幽姬长守狐**,当日在场的人都说他的“幽冥鬼火”被鬼厉用“大梵般若”打灭以后已形神俱灭,但有人却说他苟延残喘了两年最后死在了十万大山。 兽神,是正邪两派中受创最轻的,但由于通天峰一战中失去了“饕餮”,也就意味着兽妖一族的大势已去。但最关键的是神本人仿佛已对“天下”不再留恋。据说当日摆脱了光旋之后便消失不见,从此再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行踪。只是在南疆镇魔古洞所在的山麓,相传每每月明之夜就有箫声响起,凄婉幽怨。 光阴如剑,十年弹指而过。 青云鼻祖“青云子”的风水相学果然神通,十年前受创最重的青云门竟然元气恢复最快。 七脉当中除了大竹峰外其余六脉都已由本脉后辈的人才担任首座之职,同时十年间又增收了一批资质极高的年轻人入门修行,论规模,已达到了十年前大战之前的水平。一直代行掌门之职担负青云门重建大任的万剑一,在将终生所学传于龙首峰的林惊羽后也闭关于幻月洞府自此不问天下之事。而林惊羽不负众望,不但在人品修为上日益精进,在修真上更是登峰造极,将太极玄清道修练到了“太清”境界,成为自“青叶祖师”以来的青云第一人。 再过七日就是林惊羽接任青云门第十六代掌门的接任大典,天音寺主持法相特派专人前来青云山祝贺,并通知届时要亲自前来商议天下正道的复兴大计。 焚香谷由于在上次浩劫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使得它的正道地位已大不如前,但从“天下初定,正道上下应同心同德”的考虑出发,青云门仍给谷主李洵发去了邀请。 青云门,千年来九死一生,几次力挽狂澜救天下于危亡,其正道领袖地位如日中天。是不知为何,青云门“新掌门就任告天下书”的书稿里将千年以来从未变更的那句“修真自强,诛天下魔众”变为了“修真为善,诛天下魔意”。另外,新掌门林惊羽嘱人在祖师祠堂的西边又修了一个小的祠堂,叫做“归真祠”,建好之后他总是一人前往,从不要人陪同。每每当青云门遇到难解之事,掌门真人总是在祠内长坐,阵阵低语,久久不出。新入门的弟子很少有人知道里面到底供奉着谁的灵位,少数参加过十年前大战并幸存的人知道但好像又极不愿意开口去提及此事。长此以往,这里就变成了青云门新的禁地。六月初九。按照青云门新门规,各脉首座带着自己的新收弟子拜见掌门人。只有大竹峰的首座田不易没到,一方面是因为田不易年事已高,不愿出来走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十年前大战之后又出了个怪毛病:无论谁劝,收徒坚决不超过7个。尤其对第七个徒弟,竟是惊人的偏爱,衣食住行,从来都是亲自过问。仪式过后,这也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趣事笑谈,只是陆雪琪对此事好像颇为避讳,当即起身向掌门告辞,领着弟子们走出了玉清大殿。 小暑刚过,夏意已很是明显,但今天却难得清风阵阵,再加上这个季节“青云六景”最是婀娜,步行在“云海”环绕中的陆雪琪突然心情大好,对身边的弟子说:“我还有事要留此片刻,你们先行回小竹峰吧,一路仔细。”众弟子领命而去。 信步在广场走了几个来回,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往事开始如丝般地打磨心头刚刚被时间治愈的伤疤。 “不要这样了,过去了,究是过去了。”陆雪琪这样对自己说着,快步穿过“虹桥”向后山走去。 许久没来后山了,这里真个夏意盎然,别有洞天。 春花还未脱去艳丽的衣装,夏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大地粉刷了油油的绿色,空气中弥漫着香草迷人的气息,各种鸟儿在树丛间与夏虫竞相歌唱。 雪琪听着潺潺的溪水声拾阶而上,树影一闪,远远看到一个古朴建筑的一角,香火气味迎风淡淡飘来。“归真祠”雪琪心里一动,隐隐的有些作痛。站了片刻,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赶紧擦了擦眼睛转身要走。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啪”,轻轻的一声,是脚步压在树枝上的声音。 但,这个足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仿佛是触动了一根尘封许久的心弦。雪琪飞快的转身,以极快的速度将方圆几丈的范围扫视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 “小凡!” 雪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竟然脱口而去,就像每天都叫它无数次一样的熟悉。没有回答。只有潺潺的水声和密林深处的鸟语。 是幻觉? 雪琪的眼睛再此糊了,几乎是同时嘴角就尝到了咸苦的滋味。 十年了,本以为就算不能淡忘,也可以稍稍的平息。谁知,一切如仰望天宇,一只苍鹰展翅飞过。狐岐山。 夏夜的狐岐山是最寂静的。 喧嚣了一天的万物此时都倦倦地进入了梦乡。 弦月也安静地挂在夜空,昏昏欲睡。倒是满天的星斗精神十足。一个个地眨着眼睛看着黑色的大地,给窗前月下留下了点点星光。 碧遥,身上撒满了银色的光华,沉沉地睡在晚风的怀抱里。 每晚只要不断地念一个名字,她就可以睡地如此安详。忽然,耳边响起阵阵低语,这低语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让她能想起那一次更久的长眠。“小凡!” 她翻身坐起。 没有回答,屋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微风轻轻播弄。 “要是你,你可不要吓我哦!我会不饶你的!” 十年了,孤单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对身边东西这样讲话。推开房门,来到院中,世界还都未醒。 静静的夜空中,只有一只苍鹰。 这只苍鹰飞了何止千里万里,从中原一直飞到南疆,飞过青云,翻过狐岐,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人群中间,一个算命老者正向人们宣讲那不朽的传奇,旁边的小女孩仰起脸来,看着这只苍鹰,看它自由地,越飞越高。